今天在小区的缴费处遇到了小时候的玩伴

他走进小区电费缴纳处，办公室里只有一个女人，在电脑前面无所事事地看着手机，他从不看收费员，多余的眼神交流让他感到疲惫。

“交 200 的电费”，把老旧的缴费卡递给女人后，他又把眼神死死地锁在自己的手机屏幕上。

女人接过缴费卡，正敲打着键盘，突然认出了他，“你是 XX 吗？还记得我吗？”

男人抬起头来，看着眼前这个圆润，且脸上有些雀斑的女人，他觉得漫长的记忆中是有过这个女人的身影的，但却叫不出名字。

“我是小鸟姐姐。”

“哦，想起来了。”

这是一个来自小时候的名字，那时候邻里和睦，一条街上的小孩子们总是打闹在一起，丢沙包，抓迷藏，摘石榴，每次都会玩到太阳快落山了，家人在门口大声叫喊，他才不舍地向伙伴们告别，小鸟姐姐就是那时的玩伴之一，她那时很瘦，玩丢沙包时跑动的身姿很轻盈，是爬石榴树的好手，好像随时准备好要飞到天上了。

有一天玩累了，小鸟姐姐在一旁望着天空，她忽然发现了什么，随即把右手的拇指和食指围了个圈，放在她的眼睛上，其余三指翘起，像是比了个“OK”的手势，男孩好奇地问她，这是在干什么？

“你看到天上的飞机了吗？”

男孩顺着她目视的方向望去，看到一架小小的飞机拖着洁白的尾迹云，在空中缓缓地飞行，在湛蓝的天空中划出了一道又长又直的白线。

“我在抓飞机哦，这是第 70 架了，只要攒够了 100 架，就可以实现愿望了。”

“噢噢！我也要抓”，他还有身旁的小伙伴，都学着小鸟姐姐的样子，把天上的那架飞机印在了自己的眼睛里。

到现在他已经忘了自己总共抓了多少架飞机了，回过神来，看着小鸟姐姐仍在电脑前操作着电费缴纳的系统，好像是出了差错，又得从头来一遍。

“出了点问题，我再弄弄。你现在在哪工作？嗯，离家很近，也不错的。”

他不知道小鸟姐姐后来有没有抓到一百架飞机，也不知道她的愿望是什么，有没有实现。

“好了！”她笑着说。

他接过缴费的电卡和发票，又望向她的脸，笑得依然很甜，却与他童年回忆中的样子再也对不上了。